在金殿呈冤一節裡,當暴怒的梁帝看著下麵群情激憤的大臣們,一疊聲的要求重審赤焰一案。
梁帝終於明白過來,自己從始至終就被這個蘇哲蒙在鼓裡,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了這兩年。
呵呵,沒有這個蘇哲,如此好看的場面自己恐怕將是終生難見。
此時此刻,難道蘇先生不想說點什麼?為這個場面加點猛料嗎?
於是梅長蘇站起來,開口說道:
景運二十六年,陛下尚是皇子遭人陷害,屠刀懸頸,是你的同窗伴讀,後來的赤焰主帥林燮,拼死找回證據,面呈先皇,救下了陛下的一條性命。
景運二十九年,五王之亂血洗京城,赤焰主帥林燮當年只是巡防營的一個統領,他親率三百騎兵,沖進禁軍營,力保陛下登基。
開文十年,西晉失守,金陵圍城,又是林帥,自北境千里勤王,血戰三日,方平京城之亂。
梁帝震驚,這個蘇哲怎麼什麼都知道?於是他扯下寶劍,直沖向蘇哲,嘴裡嘟嘟囔囔著:亂臣賊子,你一定就是那個未死的亂臣賊子。
此時此刻,群臣驚駭,就連蒙摯也不由得「嗖」的一聲拔了一把腰間的佩刀,臉色也瞬間冷凝了不少。
蒙摯是誰?他可是皇帝的御前侍衛,是皇帝最信任的人。是宮牆守衛的管理者,皇帝最後的護身符。
可是你看看蒙摯都幹了啥?此時他不是應該站在皇帝的身邊,保護著皇帝,甚至皇帝的劍指向哪裡?他就應該打向哪裡嘛?他為什麼會第一個拔刀相向,還滿臉的憤怒呢?
他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職責所在,怎麼會站在皇帝的對立面呢?
關於這個原因,恐怕就要從根溯源了。
據梅長蘇和蒙摯的交流來看,蒙摯當年在赤焰軍中待過一段時間,但時間不長,但是就是這不長的時間,他卻與赤焰人結下了深厚的友誼。
直到後來,赤焰案發生,蒙摯親眼目睹著皇帝下了這個世界上最狠毒的決心,完全不顧赤焰人的本性與衷心,將林燮、祁王以及與之相關的許多人一一剪除。
後來蒙摯就一直呆在皇帝的身邊,成為了皇帝的寵臣,因為他性格耿直,武功高強,所以也是深得皇帝的信任。
但是,當林殊以梅長蘇的名字行走江湖的時候,他為了儘快得知大內宮牆裡的一切資訊,於是就主動聯繫了蒙摯,希望能得到他的幫助。
從這一點可以看出,蒙摯與林殊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,最起碼已經到了彼此信任,可以以命相托的交情。
要不然,作為逆犯的林殊也不會把自己的實際情況和盤托出給蒙摯,並且在此後的數年內一直保持著友好的互動。
別忘了,蒙摯可是皇帝身邊的人,是皇帝身邊唯一可以帶著刀,立在身側的保護人。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可以以命相托的人,卻早已心生異己,對這個狠毒涼薄的皇帝不再衷心不二。這個時候,如果有什麼不測發生,皇帝身邊的蒙將軍能否真的拔刀相助,還真不一定呢?是不是很可笑。
但這就是事實,你看看,群臣只是恭請陛下能夠下旨,重審赤焰一案。而蒙摯呢,早已是刀劍出鞘,極欲一戰了。要不是梅長蘇留著皇帝給赤焰軍平反,皇帝陛下的命什麼時候沒了,都不知道呢?
蒙摯真是典型的「身在曹營心在漢」啊,吃著皇帝的飯,享受著皇帝帶給自己的榮寵,卻從內心裡早已背叛了皇帝本人。原因呢?
只有一個,那就是他對赤焰軍的感情,以及他與林氏父子的友情。
林殊曾說過,有時候,你們對我的感情會成為我的負擔,這就是我為什麼不願意告訴你們我是誰的原因。
由此可以看出,赤焰軍的魔力有多大,有多可怕,一個在赤焰軍只待了不到一年的蒙摯,在十三年過去之後,對赤焰軍的感情不但未曾消減半分,相反的投入的感情更多了,甚至不惜冒著滅族的風險,也要與皇帝對著幹,背叛自己的職業操守,把自己限於不忠不義的位置。
難怪皇帝會對赤焰軍如此的忌憚,因為他們的威力實在太大了,大到僅僅是一個赤焰軍的名號,就可以讓無數的人趨之若鶩。
梁帝說的沒有錯,赤焰軍中只知有林帥,哪裡還知道有皇帝啊!所以這可能才是梁帝絞殺赤焰軍的主因吧!
因為從一個蒙摯身上,就已經感知到了赤焰的威力,實在是太可怕了,樹大招風,風必摧之,從蒙摯的行事風格裡,我們好像明白了赤焰軍的結局早已註定,即使沒有謝玉、夏江也是如此。